第十七章:筑杀

    被拖上来,宛如死狗的竟然就是韩况卫队里的那位绿帻汉。

    他是怎么到这里,还被折磨成这样呢?

    韩况一行人,充满了愤怒。不是韩况拦着,当场就要厮杀起来。

    韩况眉头皱着,他质问李进:

    “本以为乘氏李氏有一龙一虎,龙是李乾,虎是李进。

    但没想到,那虎是个鼠,竟然做此鼠辈之事。

    赶紧把我那部下放了,不然某家这刀就要让你知道,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听着韩况威胁,李氏哈哈大笑:

    “鼠辈,没错,真的是鼠辈。我李进最是看不起这种卖主鼠辈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就站起来来,脚踩在绿帻汉的头上。接着一指:

    “就是此人,在下船后找到我,说什么自己自负奇气,不愿庸庸碌碌做个贱类。

    给我说,济北王谄媚奸宦,竭生民膏血,要奉那寺竖丑类,船上一半的贡物竟然是给他们的。

    他还说什么昨晚遇水寇是因为有内贼。说是你们当中有内贼,或者要我来说,在场的诸位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贼。”

    李进抿了下嘴,又道:

    “按道理,此人投效我,我不说千金市骨,也得好吃好喝款待着。

    哼,但我李进也是这等贱人能投靠的,这种丑类,就得去死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就从胡床上抽出把环首刀,也不用刀锋,只用刀环,就开始锤那绿帻汉。

    那人呜呜呜着,只是痛呼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,竟是齿舌尽被拔光了。

    就这样,帐里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得看着,看着那如凶兽一般的人,挥动着环首刀,就这样一下,两下,三下,生生把绿帻汉子给筑杀当场。

    就在大伙被此景震怖在那,一人逆流而上,持一把斗剑就刺向李进喉咙,正是小韩。

    他被这土豪扔了一爵,已经为奇耻大辱。如今又看他逞凶,怒火已经暴起,即便那贱奴该死,又岂是你这土豪能杀的。

    小韩自幼名师教导,一把斗剑挥舞开,斗战无前。

    但他刚一出手,就被一火盆砸中,破了剑式。

    李进早有防备,一脚就踢开了眼前的火盆。之后,环首刀就甩了过去。这次小韩躲开了。

    但一个重重的骨朵,带着风,直接砸向了小韩的胫骨。直砸得骨头茬子都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但小韩的痛苦没能持续,就被一骨朵砸进天灵盖,整个脑袋都炸开了。

    小韩,死。

    原来,李进宽大的大氅下,袖子里一直拿着把铁骨朵,这次李进没留手,直接要了小韩的命。

    转瞬间,小韩就死了。

    韩况简直不敢相信那狗奴竟敢对他们动手,紧接着他就爆发出愤怒和懊悔的吼声:

    “李狗,还不死来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就杀向了李进。

    而这一声就像个信号,直接点爆了愤怒的情绪。

    韩况的手下,在一个剽悍的中年汉子的率领下,杀向了李典一伙人。

    同时,不断有李家的部曲从帐外杀进,他们看到外人就杀,根本不管是不是韩况那帮的。

    坐在最外面的是那那亭长老周,他本以为越靠外坐,越安全。

    但谁料,第一个就被李家武士给摘了脑袋。孙逊也靠得进,直接就有三个武士,持着矛捅了过来。

    孙亭长到底是老卒,一把拉起案桌,挡住了这下。

    突然,有人喊了句:“快灭烛。”

    大伙反应过来,直接把烛台打翻,顿时账内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先是一阵安静,紧接着,更激烈的厮杀开始了。

    张冲就靠在孙亭长旁边,在那三名李家武士持着矛捅向孙逊的时候,他就已经揉身冲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三个跤法,就把李家部曲甩飞,就搡着孙逊要走,他知道那韩况一干人根本不可能干得过李进,即便韩况披了甲。

    只因为,他从一进帐就看到李进头话,只一直死盯着李进,意思是我先下去等你,看你一家族是怎么死的。

    李进从来都漠视生命,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,看着眼前的韩况,和脚下躺着的小韩和绿帻汉,还是不禁发了怵。

    他不想再和这人对视,捡起脚边那把环首刀,绕到了韩况身后。双手持刀,嘴里念了句:

    “别怪我,怪就怪自己跟错了人。”

    说完,就将刀从韩况的脖腔处缓慢压入,韩况一直吐着血,抽搐抽搐,不抽了。

    韩况,死。

    但突然,李进听到了“嗖”的一身。

    他立马转身,但因为刀已经插入了韩况的胸膛处,他情急之下,只能拿大氅挡了一下。

    原来是一个烛台不知道被谁给扔了过来。

    但还没等他看是谁,就一痛,眼睛一黑,死了。

    一把粗糙的,只有乡间手艺的小铁戟,正正好好的贯进了李进的眼眶。

    李进,死。

    黑暗中,没人发现李进倒下了,倒在了韩况的腿上。

    此时韩况的脸上还留着临死的狰狞,就像在嘲笑,看着死在自己腿上的李进,笑他也难逃命运。

    而杀人者,张冲是也。

    之前张冲护着孙逊,捡起一把烛台,就划破了大帐。

    他刚把孙逊推出去,就看到李进在杀韩况。

    他灵机一动,就把手里的烛台甩了过去,又把背后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戟也掷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发现这个金手指一个附带功能,就是即使是在黑暗环境,他也能看到那弹窗。

    所以,人手一把环首刀,也各个刀枪剑戟在手,甚至像他们船的榜夫们还一人背了袋粟,显然今晚他们也别有一番故事。

    不过,现在不是寒暄问这些事的时候,他们要赶紧逃出营地,在看看孙老头的伤势。

    就这样,他们在丁盛的向导下,向着东边三十里外的芦苇泽奔去。

    此时,大帐里的厮杀声已经结束,李典也发现他的叔叔死了。

    李典红着眼,正嘶声怒吼,他让被俘的济北王卫队跪成一排。

    每到一个人面前,他就问一句:

    “是你扔的手戟?”

    被问的,或磕头捣蒜,或大义凛然,或面如死灰,但统统被李典一刀枭首。

    此时,大帐里,碎肢,头颅,屎尿,血污混在一起,让这里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。

    这时,一人从外进来,看到这幕险些惊叫,只看到李典脸色,才生生咽下去。

    他在李典耳边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李典,更气,又砍掉了一脑袋,接着对帐外吼道:

    “都备马,和我追,那些狗贼一个也别想活。”